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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新书】《草房子》|回归童心,找到久违的真善美。

曹文轩 品卷一族
2024-12-10

一个乡村里发生的故事,有些人的命运因为故事发生的改变

核心书摘:

故事发生在60年代的油麻地,讲述了油麻地小学校长桑乔的儿子桑桑、桑桑的同学秃鹤、杜小康、细马、纸月以及油麻地小学老师蒋一轮、白雀之间的爱情纠缠和孩子们纯真的成长故事。六年的小学生活,桑桑亲眼目睹并直接参与了一连串看似寻常但又催人泪下、感动人心的故事。这些故事,在这所由十几幢草房子搭建的学校里,生动地上演……

关于作者:

曹文轩,中国作家、北京大学教授、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客座教授。

学什么:

1、秃鹤的帽子

2、转学来的纸月

3、红门衰落

4、桑桑送信

今天,我们要和大家共读的是中国当代作家曹文轩的经典长篇小说《草房子》。

这部小说自1997年面世以来,累计被翻印了300多次,还被翻译成英文、法文、日文、韩文等在全世界畅销。这部小说几乎获得过国内所有有影响力的文学奖项,如: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冰心儿童文学奖、第四届国家图书奖、第五届宋庆龄儿童文学金奖等,并入选“百年百部中国儿童文学经典书系”。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同样引起轰动,一举斩获第19届金鸡奖最佳编剧奖、1998年中国电影华表奖、以及影评人大奖。影片还走出国门,荣获第14届德黑兰国际电影节评审团特别大奖“金蝴蝶奖”、第十三届意大利电影节“铜狮”奖。

《草房子》的故事大概发生于20世纪60年代初,这个可说是中国政治生活比较混乱的一个时期。但《草房子》却没有掺杂过多的政治色彩,小说中也几乎没有与政治事件相关的情节。它只是用淡淡忧伤的笔调,通过一个少年的眼光,来看当时的世界,真实地展现六十年代中国乡村纯朴的风土人情。

本书作者曹文轩,1954年出生于江苏盐城龙港村,父亲是一所乡村小学的校长,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阅读和写作,197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并留校任教。他是首位获得“国际安徒生奖”的中国作家,这个奖项大约相当于儿童文学里的诺贝尔奖,曹文轩也因为自己的一系列经典的儿童文学作品,如《草房子》《三角地》《红瓦》《根鸟》等,成为中国当代最出色的儿童文学作家之一。

曹文轩的创作代表了中国儿童文学的一种走向,他创作的终极目标是追随永恒。他的创作强调内在的艺术张力,尤其注重情感的力量、善的力量和美的力量。

曹文轩在第六届德国柏林国际文学节上的发言中说,由于自己的父亲是小学校长,工作不停地调动,家也经常迁移。但不管迁移至何处,家永远傍水而立。所以,曹文轩认为自己的创作空间里到处流淌着水,自己的作品也因水而生。水是他的小说永恒的主题和灵感的源泉,养育着他的灵魂,也养育着他的文字,对水,他一辈子心存感激。

《草房子》的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的油麻地,讲述了油麻地小学校长桑乔的儿子桑桑、桑桑的同学秃鹤、杜小康、细马、纸月以及油麻地小学老师蒋一轮、白雀之间的爱情纠缠和孩子们纯真的成长故事。六年的小学生活,桑桑亲眼目睹并直接参与了一连串看似寻常但又催人泪下、感动人心的故事。这些故事,在这所由十几幢草房子搭建的学校里,生动地上演……

一、秃鹤的帽子

秃鹤与桑桑是从一年级开始一直到六年级的同班同学。

桑桑是校长桑乔的儿子,秃鹤的大名其实叫陆鹤,但因为他是个标准的小秃子,所以油麻地的孩子就都叫他秃鹤了。秃鹤在读三年级之前,一直生活得很快活,他并不太在意自己的秃头,有人叫他秃鹤,他会很爽快地答应,好象他本来就叫秃鹤,而不叫陆鹤。

秃鹤在读三年级时,好像是在一个早晨,他突然开始对自己的秃头在意起来了。那天下大雨,秃鹤没打雨伞走在银色的雨幕里,他的头此时显得格外亮。在路上,他碰到了同撑一把红油纸伞的同班同学纸月和香椿,她俩见到秃鹤走过来,连忙闪在道旁,让秃鹤先走。当他转过身来看她们时,他见到的情景是纸月和香椿正用手捂住嘴,偷偷地笑。从这以后,秃鹤不再快活了。

这天晚上,秃鹤回到家对父亲说:“我不上学了,我就是不想上学了。”

父亲一巴掌拍在秃鹤的头上,怒声道:“胡说!”

这时,父亲看到秃鹤低下头哭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父亲想起有人曾教给他一个秘方,说是用生姜擦头皮七七四十九天就能长出头发来。于是,他去镇上买回了几斤生姜,每天很认真地在秃鹤的头上来回地擦。可是,七七四十九天过去了,秃鹤的头上依然毫无动静。

暑假过后,秃鹤重新回到油麻地小学时,所有人都发现,他戴了一顶薄薄的、白色的帽子。在大夏天里戴着帽子,这让秃鹤显得格外显眼,但也让秃鹤陡增了几分俊气与光彩,那纯洁的白色把孩子们全都镇住了。

于是,有人不服气了,在一天下午的第一节课后,秃鹤的帽子被同桌从头上抢了下来,在同学们的追逐疯闹中,秃鹤的帽子被戴在了学校高高的、圆溜溜的旗杆顶上。从这以后,秃鹤就没有再戴那顶帽子了。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天,他也露着一颗一毛不存的光脑袋,他就是要向众人强调,我本来就是个秃子,我没有必要瞒人。

一个星期三的上午,油麻地小学接到通知,附近的五所小学要在一起会操,并且还要评出个名次来,会操地点就定在油麻地小学。校长桑乔一向重视学校的名誉,他把老师们召集在一起,严肃地说:“这次会操,油麻地小学必须拿第一!”

会操前一天,班主任蒋一轮把秃鹤叫到了办公室,对他说:“会操的人数够了,你明天不用参加了,上午就在教室里待着,把地好好扫一扫。”

听了蒋一轮的话,秃鹤没有应声,而是低下头朝办公室外边走,走到门口,他用脚将门“咚”的一声狠踢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油麻地小学操场上歌声此起彼伏,渲染出一番热气腾腾的景象。会操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有同学发现秃鹤也站在了操场的台子上,赶紧跑去报告蒋一轮。蒋一轮从办公室飞一般地跑向操场,他见到台下的学生们正朝秃鹤指指点点,并且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他拍了一下秃鹤的肩膀,低声说:“走,跟我回教室。”

秃鹤却坚决不让步,他梗着脖子说:“我也要参加会操。”

蒋一轮不自觉地笑了一声,对他说:“就你也要参加会操?”说完,就连拖带拽地要把他拉下台,但秃鹤就是不走。

拉扯中,蒋一轮看到了秃鹤眼中的倔强,他念头一转,说,“行,那你必须戴上帽子,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帽子。”说完,蒋一轮跑回了宿舍,把自己的一顶闲置的棉帽子找出来,匆匆忙忙地跑回来给秃鹤戴上。

油麻地小学的表演开始了。当表演进行到大约三分之二时,一直面孔庄严的秃鹤突然将头上的帽子摘掉,扔向远处。此时,本来就比一般孩子高出一头的秃鹤的秃头显得格外突出。顿时,场外的哄笑声就淹没了台子上的口令声,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一下子失去了指挥,动作变得凌乱不堪。有人看到校长桑乔一脸尴尬,虽然他也忍不住想笑,但他很快把笑凝固在了脸上。

秃鹤以为自己以特有的方式报复了别人对他的轻慢和侮辱,但他没想到,自己任性的行为换来的是众人对他的冷淡,因为他使油麻地小学蒙受了“耻辱”。

春节即将来临,油麻地小学接到上级通知:春节期间,将举行全乡43所中小学的文艺汇演。油麻地小学自从由桑乔担任校长以来,在每年的全乡汇演中都能取得好名次。接到通知后,桑乔赶紧把蒋一轮等几个负责文艺宣传队的老师召集在一起,不容商量地下了死命令:“今年油麻地小学必须争得小学组第一名!”

这一天,蒋一轮把从县文化馆取回的一些剧本交给了桑乔。桑乔从中选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好的本子,剧本的名字叫《屠桥》。

很快,几个主要角色也分配好了。但等到彩排的那一天,蒋一轮才发现有一件事没有考虑到:剧本中的伪军连长是个大秃子,他和桑乔当初看好这个本子的喜剧效果,最重要的原因全在于这个大秃子连长。最初,他们是想用猪尿泡套在饰演伪军连长的柳三下头上,来化妆成秃子。但是,彩排了几次以后,他们发现,每次在演到节骨眼上的时候,猪尿泡就爆了。眼看着汇演日期临近了,油麻地小学上上下下为了这个重要的秃头苦恼不堪。很快,油麻地小学的学生都传开了,说是《屠桥》不演了,大家都很遗憾。

一天傍晚,孩子们都放学回家了。桑桑来到蒋一轮的办公室,他递给蒋一轮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是秃鹤放学后托他转交给蒋一轮的。蒋一轮打开纸条: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蒋老师:我可以试一试吗?”落款是陆鹤。

正式演出的那天,大舞台上灯光明亮。《屠桥》从演出开始到结束,掌声持续不断。秃鹤的表演非常精彩,他把那个伪军连长演活了。

就在油麻地小学的师生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时,忽然有人发现秃鹤不见了。大家决定分头去找秃鹤。第一个找到秃鹤的是桑桑,他走到坐在小镇水码头石阶上的秃鹤跟前,看到秃鹤用嘴咬住指头,努力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号啕大哭。

这时,纯净的月光照着大河,也照着世界上一个最英俊的少年……

二、转学来的纸月

一个明光明媚的秋日午后,桑桑正在喂他那群纯色的白鸽,纸月拉着外婆的手来到桑桑家。

桑桑连忙向屋里叫道:“爸,有人找。”

桑乔走了出来,招呼纸月的外婆和纸月一起进屋。

桑桑在屋外听明白了屋里的谈话内容。纸月的外婆想把纸月从板仓小学转到油麻地小学来。按照相关规定,纸月本应该就地在板仓小学上学,因为从板仓走到油麻地,大约有三里路呢,桑乔担心这么远的路程,纸月可能走不动。

桑桑走到门口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纸月的外婆拉着纸月正要在父亲面前跪下来,被父亲一把扶住了。随即,桑桑听到了外婆与纸月轻轻的啜泣声。桑桑听到父亲说:“再过两天就开学了,您就让孩子来吧。”

这时,桑桑的母亲从菜园里回来了,她一看见纸月就喜欢上了,说:“这小丫头,真体面。”

转过头,母亲注意到了身后的桑桑,她沉下脸说:“桑桑,你看看人家纸月,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你看你那双手,剁下来狗都不闻。”

桑桑和纸月赶紧都把手藏到了身后。桑桑藏住的是一双满是污垢的黑乎乎的手,纸月藏住的却是一双白净的细嫩如笋的手。

纸月和她外婆走后,桑桑从父亲与母亲支离破碎的谈话中知道了纸月的母亲是这一带长得最水灵的女子。后来,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来,但谁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秋天,当田野间的野菊花开出一片黄的与淡紫的小花时,纸月出生了。一个月后,纸月的母亲在一天的黄昏离开了家门。两天后,人们在四周长满蒲草的水塘里找到了她。

关于纸月为什么要从板仓小学转到油麻地小学来读书,桑桑父亲的推测是:“板仓小学那边肯定有坏孩子欺负纸月。”

突然有一天,桑桑向母亲提出,他要有一件新褂子,理由是马上就要开学了,他应该有一件新褂子。母亲说:“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也知道要新衣服了。”

很快,母亲就领着桑桑去镇上的裁缝那里量了身长,订做了一件白褂子。

开学头一天,桑桑跑到水码头,脱下衣服,在秋后的河水里好好地洗了个澡。他觉得自己洗得很干净了,然后爬上岸,穿好衣服,飞奔到镇上裁缝那里取他的白褂子。回到家,正在吃饭的母亲用筷子敲了一下桑桑的脑袋,打趣地说:“这孩子,像等不及了。”

自从纸月转学到油麻地小学读书,她那张显得有点苍白的脸上,总是微微地泛着红润。纸月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她的毛笔字可以算是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中间写得最好的一个,连校长桑乔看到纸月写的大字簿,也不禁夸奖说:“这孩子的字写得很秀丽,不骄不躁,是有来头的。”

后来,桑乔又从蒋一轮那里得知,这个小纸月还会背许多古诗词,作文虽然还是未脱童稚,却有着一般孩子根本不可能有的灵气和书卷气。桑乔不由暗自庆兴,油麻地小学收了这么一个有天分的女孩子。

开学一段时间后,大家开始感到有点奇怪:纸月居然没有与她第一个见到的桑桑说过话,而桑桑也从没有要主动与纸月说话的意思。

桑桑的妈妈也很纳闷,他发现原本吃没吃相,站没站相,难得安静片刻的桑桑似乎文雅了许多,她纳闷地问桑乔:“我们家桑桑怎么突然变得文雅起来了?”

有一天,纸月的外婆来油麻地小学请假,说纸月生病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纸月没有来上学,这几天,桑桑每天想会仰脸望着天空飞过的鸽群,一只一只地数,脑袋中想的却是纸月生病的样子。

纸月病好之后,又像往常一样来上学。但两个星期之后,桑桑发现,纸月几乎每天都迟到。有一回,桑桑还瞥见一串泪珠从纸月的脸上滚落下来,滴在了课本上。

这一天,桑桑起了个大早,他跑出家门,直奔板仓而去,他想搞清楚纸月到底怎么了。

当桑桑赶到板仓的大堤时,太阳已经升起了好高一截。他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悄悄等待着纸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纸月,却看到有三个男孩在土路上晃荡着,好像在等人。过了不一会儿,桑桑看到纸月出现在板仓村的村口。纸月有些迟疑地走了过来,突然,她站在那儿不走了,显然,她已经看到了这三个男孩。桑桑已经看出来了,那三个男孩是要在这里欺负纸月,他明白纸月为什么总是天天迟到了。

想到这里,他朝纸月大声叫道:“纸月,往我这儿跑!往我这儿跑!”在纸月朝大堤上跑过来时,桑桑一手抓了一块半截砖头,朝那边正跑过来的三个男孩跑了过去。两人擦身而过时,桑桑对纸月喊道:“你快点过河去!”

纸月想叫桑桑别再往前走了,但她没有叫,因为她知道桑桑是不肯回头的。

桑桑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他面对的是三个看上去比他大比他壮实的男孩,但桑桑很愿意当着纸月的面,好好地与他们打一架。他在心里战栗地叫喊着:“你们来呀!你们来呀!”一股力量让他的血往上涌,他举起砖头朝那三个男孩冲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桑桑将他的鸽子全都轰上了天空,鸽子飞得高兴时,噼噼啪啪地击打双翅,仿佛满空里都响着一片清脆的掌声。

一切,又一如往常。

三、红门衰落

油麻地家底最厚实的一家,就是杜小康家。其实,杜小康家没有一寸土地,

只开了一间杂货铺,过着油麻地人望尘莫及的日子。杜家就杜小康一个儿子,这小子个子很高,也很健壮,只要往油麻地孩子群里一站,就能很清楚地与油麻地的孩子们区别开来,他就像一簸箕黑芝麻中的一粒富有光泽的白芝麻。

油麻地一般人家的小孩一年四季勉强只有两季衣服,而杜小康却有四季的衣服。到了冬天,杜小康的形象就更容易让人记住,他上学时,嘴上总戴一个白口罩,当他摘下口罩时 ,两道白线交叉在胸前,使他在一屋子穿着黑棉袄的孩子中间,显得非常有光彩。大约在杜小康上四年级的时候,他变得更加与众不同了,因为他拥有了一辆自行车。除了这些,杜小康的成绩还特别好,除了纸月可以和他比,其他孩子都比不过他。因此,杜小康一直当班长。

不少孩子怕杜小康,原因倒不在于他是班长,而是因为他家开着杂货铺,他们经常被家里的大人支使去杜小康家的铺子里买东西,孩子们一跨进杂货铺的红门,虽然是付了钱,但一看到杜小康,就觉得有一种白要他家东西的感觉,所以,油麻地的小孩一般都不会去惹杜小康。

杜小康也总能做成许多孩子想做但做不成的事情,比如学校有活动,缺东少西时,杜小康都能从红门里变出来。这让桑桑觉得他有了一个对手,杜小康在桑桑的心里,就像秋天高远天空中一只悠然盘旋于他的鸽群之上的黑色的鹰。

五月是收麦子的季节。这一天,像往年一样,蒋一轮带领全班学生去麦田捡麦穗。这次要去的是油麻地最偏远的一片麦田,离油麻地小学差不多有两里地。太阳还有一竿多高的时候,蒋一轮让大家把捡来的麦穗收拾好,然后对大家说:“回学校了,取了书包就回家。”

蒋一轮带着孩子们来到河边,才发现过不去河了,他决定等过路的船。

太阳慢慢西沉,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一条过路的船。正当大家有些失望时,一条大船远远地划了过来。船老大叫毛鸭,孩子们立刻兴奋地叫起来:“把船靠过来!把船靠过来!”

毛鸭很生气,嘟囔道:“这帮小屁孩,全没有一点规矩!”说完,理也不理岸边的孩子们,摇着船径直地往对岸靠去了。

眼见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杜小康爬到了一棵大树上,他朝对岸大声叫着:“毛鸭……你听着,我是杜小康,你立即把船放过来!你还记得我家墙上那块黑板吗?还记得那上面写着什么吗?”

一个叫川子的男孩对周围的孩子说:“我去杜小康家买东西时,看见过记账的小黑板上面写着什么,毛鸭欠着杜小康家好几笔账呢!”

过不了一会儿,大船的影子就在孩子们的视野里变得大起来,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五年级第一学期,正值深秋,杜小康突然终止了学业。村里人说,一心想发大财的小康爸爸杜雍和拿出了几代人积累的财富,又从别处贷了一大笔款,购买了一条大船和一船既便宜又好的货物。可以,当装满货物的大船行驶在回油麻地的路上时,杜雍和因为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地没看清前方,他的大木船撞在了一条拖了七八条铁船的大拖驳上,船上的货物全泡汤了,他本人也受了不轻的伤。

不久,杜小康的自行车被卖掉了,因为还欠着人家的钱。再不久,杜小康就不来上学了。因为杜雍和躺在床上一直没能站起来,家中必须挤出钱来为他治病,已经无法继续供杜小康上学了。

这以后,杜小康常常会横坐在对岸的一棵大树上唱歌。每当这个时候,他就觉得一下子与教室拉近了,就仿佛站到了教室的后窗下。

过了一个多月,杜雍和终于能行走了。他决心找回曾经的优越感,而且他也躲不过儿子渴望上学的那双眼睛。于是,他又筹集了一笔款子,他发誓,若赔了钱,他就拆房子来还账。

春天,杜雍和买了五百只小鸭,指望着把这些小鸭养大后卖掉,就能赚到更多的钱。杜小康跟着父亲守着这群小鸭吃住在河边,日子一天天过去,父子俩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鸭子长得飞快,已经有了成年鸭的样子,杜小康感受到父亲似乎从这群鸭子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希望,而他却茫然不知未来在哪里。

但老天爷似乎要故意难为杜小康父子,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把鸭栏卷到了天上,鸭群也被分成了无数股,一下子就消失了。杜雍和痛心地大叫了一声:“我的鸭子!”然后就晕倒在了地上。

一天,桑桑在回家的路上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是杜雍和父子俩放鸭子,不小心把鸭子放进了别人家的大鱼塘,把人家放养的小鱼苗全吃光了,杜家的鸭子和船统统被当地人扣留了。

桑桑回到家,把这一传闻告诉了母亲,母亲叹息了一声,说:“杜家算是完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油麻地的师生们发现,有个男孩每天坐在学校门口的小桥头上卖东西,他的手上挎着一只柳条篮子,篮子里装着七零八碎的小商品。大家惊呼道:“那不是杜小康吗?”

更让大家感到震惊的是,当初那个整日沉浸在优越感中的杜小康,竟无一丝卑微的神色,他温和地、略带羞涩地向走过他身旁的老师和同学问好。

冬天来了,油麻地下了冬季的第一场雪,学生们都在上课,桑乔站在学校操场边的大树下,望着校门外正在兜售商品的杜小康,他对身旁的几位同样望着杜小康的老师说:“日后,油麻地最有出息的孩子,也许就是杜小康!”

四、桑桑送信

油麻地的地方文艺宣传队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与油麻地小学的文艺宣传队混合在一起的。排练的场所,一般都在油麻地小学的一幢草房子里。

油麻地地方文艺宣传队今年将要上演的戏叫《红菱船》,女主角是18岁的姑娘白雀。白雀是油麻地的美人,她在田野上走,总会把很多目光吸引过去。白雀还有一副好嗓子,银铃般清脆。

这出戏剧,就只有一只笛子伴奏,吹笛子的是蒋一轮。《红菱船》的曲子也是蒋一轮根据笛子的特性,自己谱写的,蒋一轮自然吹得得心应手。

桑桑最崇拜的人就是蒋一轮。蒋一轮相貌英俊,身材高大挺拔,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透着一股挡不住的文气。他不仅长得好,而且笛子吹得好,篮球打得好,语文课讲得好……在桑桑眼里,蒋一轮就是无数个好加起来的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蒋一轮的笛子能迷倒一大片人。他最潇洒的姿态,是他双腿微微交叉,随意地倚在一棵树上或一个别的什么东西上吹笛子,这是他最迷人的时刻。

一个有月亮的晚上,桑桑正在花园里捉蟋蟀,他听见荷塘边有笛子声传来。远远地,桑桑看到白雀在笛声中舞蹈,蒋一轮用的,正是让桑桑最着迷的姿势:他斜倚在柳树上,两腿微微交叉着。白雀的动作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柔和。夜色下的笛声也平添了一些忧伤和神秘。

正式演出是在一个晴朗无风的夜晚。演出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出去了,来看演出的人很多。乐队在门外开始调音、试奏。桑乔在化妆间看到了心神不宁的蒋一轮,突然想到一直没看到白雀,便问道:“白雀呢?”

“白雀还没有来。”有人在一旁答道。

桑乔赶紧让人去白雀家找。不一会儿,这人回来对桑乔说:“白雀她父亲不让她来。”

当大家听说白雀是被她的父亲白三拦在了家中时,猜测就变得既漫无边际,又十分具体了,台下叽叽喳喳的议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桑乔意识到,台上的演出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蒋一轮一连十多天没见着白雀,他一有空就到河边上吹笛子,但白雀还是没有出现。

又是一个星期天,蒋一轮一大早就去了河边。桑桑站在自家的水码头上看蒋一轮吹笛子,他的笛子吹得一往情深,如泣如诉,桑桑感觉他吹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蒋一轮的笛音就像一堆将要燃尽的火,慢慢地矮了下去,他朝对岸望了望,垂着双手默默离开了。

不一会儿,桑桑看到白雀朝河边走来了,她好像清瘦了许多。桑桑立即朝蒋一轮的宿舍跑去,他拉着蒋一轮的手向河边跑去。但是,跑到河边看到的情景是:白雀的背影一忽闪,就消失在巷口,而白雀的父亲白三却倒背着双手,把一个长长的背影留在河边。

这以后的日子,蒋一轮的课讲得无精打采,篮球打得无精打采……蒋一轮的整个日子都无精打采。

有一天早上,蒋一轮见到了桑桑,很诡秘地把桑桑叫到树林里,将一封信交到桑桑手上,小声说:“桑桑,把这封信交给白雀。”

桑桑点点头,把信揣在怀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象是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

在接下来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桑桑在蒋一轮和白雀之间传递了四封信,并促成了一次幽会。自从桑桑那天看到荷塘边上蒋一轮与白雀在月光下排练,就在心里认定,蒋一轮必须和白雀在一起,而且是永远在一起。

当桑桑给蒋一轮和白雀之间传的信越来越多时,他的心里慢慢生长出一个念头:我可以看看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竟然很顽固,再也不肯放过桑桑了。

这是一个星期天,白雀又交给桑桑一封信。桑桑把信揣进怀里往学校走,他本来想把这封信直接交给蒋一轮,但听说蒋一轮到镇上买办公用品去了,他就改了主意。

桑桑跑到河边,爬上草垛,很享受地在草垛顶上躺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白雀的信,哆哆嗦嗦地把信打开,厚厚的,有三四张纸。他看一阵就闭一阵眼睛,他从没读过这样优美的文章,他感觉每一句话都很美。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有一页纸被风吹跑了。桑桑就追着这页纸跑,直到眼看着这页纸几乎垂直地掉到了河边上的一个烂泥塘里。桑桑捡起这页沾满泥水的纸,一脸沮丧。他突然想立即摆脱这封信,他把怀里剩下的那几页纸都掏了出来,慌忙地将它们连同那一页掉在泥塘里的纸一起,扔到了河里……

桑桑没有想到,白雀的这封信,是一封很要紧的信。原来,白三要将白雀许配给镇上的文书谷苇。白雀写了这封信,约蒋一轮在村后的大磨坊旁见面,一起商量该怎么办。没有收到信的蒋一轮,当然不会在白雀约定的时间出现在村后的大磨坊旁……

快要放寒假时,蒋一轮从桑桑手中接过了一封沉甸甸的信,这封信是白雀交给桑桑的……

桑桑几次有意路过蒋一轮宿舍的门口,那扇门却总是关着。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桑桑才看到了蒋一轮。他倚在门框上,双目无神,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桑桑甚至隐隐觉得,蒋一轮的脸上有刚刚干了的泪痕。

这天傍晚,天空飘着轻雪,蒋一轮站在花园里,面前点着一个火盆,他把那些倾注了他诗与梦一般情思的信,一封一封地投进火里。火光在蒋一轮寒冷的脸上不住地闪动,并摇晃着他高高的身影……

结语

《草房子》中的几个主要人物的故事讲到这里就结束了。

毫无疑问,今天的孩子与昨日的孩子相比,生存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不管什么时代的孩子,他们的基本欲望、基本情感、基本行为方式都是一样的,尤其是有一点永远不会变:他们都是能够被感动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感动了孩子们呢?我认为,它始终脱离不了道义的力量、情感的力量、智慧的力量和美的力量,因为这才是永存的,与时间无关。

我们从“秃头”陆鹤身上看到了他对人格尊严的坚守,从桑桑和纸月身上看到了少男少女初生的美好情愫,从油麻地首富之家的“天之骄子”杜小康身上看到了在经历命运捉弄之后的坚忍和豁达,从少年桑桑的视角看到了成人间扑朔迷离且又充满诗情画意的情感纠葛。

时间可以冲淡和蹂躏记忆,但是,《草房子》却是一个美好的所在。它呼唤我们去追随生命中永恒的东西,那就是人性的真善美。

【编辑: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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